第二章
祁檀是在十三岁见到卓廉的。
那个时候,祁檀的父亲祁强生意亏本,负债累累,要么全家没命跳楼,要么全家拼命还钱。
祁强选择第二条路,拖着全家人,丧失了一切尊严,挨家挨户求认识的人救济一场。
依祁强的身份是见不到卓廉的,他去求的是在卓家当差的一个副总,意外撞见了来视察的卓廉。
卓廉一眼就瞄到了幼小的祁檀,常年寂寒的一双眼,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一次。
祁檀一直被祁家娇生惯养着,皮肤嫩白,眼神纯净,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背带裤。
在看人的时候,祁檀会展现出不令人讨厌的细微倨傲,不谙世事的清冷小天使一样。
祁檀还未到分化的时间,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必是令无数A疯狂的Omega。
得知祁强所遇到的困境之后,卓廉示意助理开了一张十倍负债都还得起的支票。
“巧了,我想要个儿子。”才十八岁的卓廉笑眯眯地说。
他的眼神如狼似虎,幽深的眸子锁困着小小的祁檀,贵气的手指捏着那张支票,居高临下地递给祁强。
祁檀局促地抿抿桃花般的唇,拉拉母亲万芳的袖子,喊祁强:“爸爸,我不想。”
祁强抓了抓头发,作难地望着祁檀,面带不舍的挣扎。
“我能给他更好的教育,我能给他想要的一切,我能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卓廉又说了这么一句话,祁强就挪开了看祁檀的视线,挣扎的目光对准了支票。
没办法,卓廉的气势太足了,顶级的Alpha信息素压人臣服,轻飘飘说出的话仿佛是让人无法反驳的指令。
祁强已掉入卑微的洞内,一心只想还债,像是卓廉的一条忠犬,任他随意支配了。
“爸爸!爸爸!爸爸……”崩溃叫喊的祁檀被万芳捂住了嘴。
最终,祁强还是为了这一张轻飘飘的支票,弯下了老腰,舍弃了祁檀。
卓廉不是一个特别有明显特质的衣冠禽兽,最起码在祁檀十九岁分化之前,他都在兢兢业业地扮演一位好哥哥,戏谑来讲是位“好爸爸”。
卓廉并未直接掠夺祁檀。
他是个贪婪的Alpha,不仅要祁檀的身,他还要祁檀的心。
至于这颗心碎成什么样子,他根本不管。
祁檀是逐渐落入卓廉的掌心中的。
两三个月之后,祁强和万芳被金钱灌得早忘记了他俩还有个儿子,成天沉浸于纸醉金迷中,更是在卓廉的安排下,跟众多的亲戚飞到了与Z国相隔万里的M国定居。
卓廉就是要祁檀失去所有可依靠的人,让祁檀只能在他的怀抱中感受到温暖。
除了家人亲戚之外,祁檀的朋友伙伴网,卓廉也在干预。
祁檀在被卓廉牵住的第二天,就在他的安排下,转入一所高档的校区。
祁檀长得幼,文文弱弱,漂漂亮亮,尤其是惊恐的样子,简直像蝴蝶吊死在灯影中。
有些高高大大的男孩子,老爱引起他的注意而欺负他;也有些隐隐能见Omegat特质的同学,形成自己的小圈子,而刻意排挤他。
祁檀每次被欺负,没人能寻求安慰,他就只能去找卓廉。
因为卓廉曾说过:“小檀,你任何时候都能找我,我愿意听你说任何话。”
在这个时期,卓廉是祁檀心目中最好的人,是最温柔的大哥哥,是他藏在心底的Alpha。
最初对卓廉的警惕荡然无存了,祁檀全身心地信赖了卓廉。
祁檀会在卓廉面前掉眼泪,会在卓廉面前耍性子,会在卓廉面前撒娇,他也会对卓廉做对旁人做不出的事。
卓廉都甘之如饴地受着,包容他的小性子,与他保持着似浓似淡的关系。
但祁檀在步入大学才知道,之前诸多对他的恶意欺负,其实都是卓廉的暗中授意。
要不然以他跟卓廉扯上关系的身份,学校里难有不巴结他的,欺负他更是天方夜谭了。
祁檀这才逐渐看清楚卓廉的可怕,但他已经成为困兽,再也逃不出去了。
卓廉就是个恶劣的性子,他对祁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他绝对掌控欲的癖好。
观赏小羔羊是如何一步步入他的怀抱的,是他长达几年的兴趣所在。
他恨不得写一本《祁檀入口观察日记》
每一次祁檀的泪水打湿他的领带,他的灵魂都在兴奋地颤栗,想拉着祁檀大干一场。
卓廉对祁檀当然是爱,但他爱得太深,要求祁檀只有他一个。
祁檀的亲人、朋友、爱人和恨的人,都只能是他。
*
一被丢进封闭的车里,祁檀就不安地靠着车窗躲,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想要表现出一副完完全全无视卓廉的样子。
但恰恰表明他的胆怯和对卓廉的在乎。
卓廉偏爱为难他。
卓廉为难人很有一套,他不是特别暴力的人,应该说他只有在床上才会暴力。
但这样的他更可怕。
卓廉是那种拿钝刀子慢慢割人的歹徒,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要是在古代,卓廉绝对能出色胜任东厂厂公一职。
现在卓廉就是这么折磨着祁檀。
他坐在祁檀身旁,没有说话,也没有大幅度地动手动脚。
他只把戴着陈旧戒指的左手按在祁檀的右腿上,轻轻地摩挲着。
沙沙沙……布料和指甲刮出暧昧含混的声响。
淡淡的迷醉信息素无处不在,犹如一根根幽深的藤蔓,缠绕着祁檀的全身。
祁檀在窒息的沉默中等待了良久,连小拇指的抖动都不敢。
卓廉的手很烫,隔着轻薄的棉布,他能清楚感觉到。
随着卓廉磨人的动作,祁檀腿部肌肉一下连一下不自然地抽搐。
妈的,卓廉要是再这么玩他下去,他就要一整条腿抽筋了。
祁檀在煎熬中,迫切想要卓廉速战速决。
他受不了这种风雨欲来的气氛,憋不住而回头转时,卓廉行动了。
桀骜的男人如一条狡猾的悍狼,猝然袭击,将祁檀裹入怀中,灼热的双手紧紧扣住他的后腰。
卓廉低下头,扣住祁檀的下巴,怀念地叹息,舔了舔他的唇瓣。
他尝到祁檀嘴里的黑糖珍珠味道,吮吸着唯有他才能闻到的祁檀的信息素,在他小巧的耳边轻叹:“宝贝,你还是那么甜。”
甜你妈!
明明是奶茶甜。
若是手上有一把刀,祁檀一定先给卓廉一刀,再给自己一刀。
祁檀绝望又愤怒地侧着头,气恼地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精悍的胸脯。
奈何祁檀力气和卓廉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又被他折腾得软了身心,根本推不动他。
卓廉嫌不过瘾,粗糙的指腹点着他娇嫩的下唇,命令道:“张开口。”
祁檀不肯听他的,凭什么分别两年,才一见面,他二话没说就要亲他。
他与卓廉没有丝毫关系,要是有关系,也是你死我活的仇人关系。
祁檀冷硬地咬着牙,把唇紧紧闭着。
“小崽子,你能斗得过谁?”
卓廉察觉到了他无声的反抗,低沉地笑出了声,覆盖他后腰的手用了点力一掐。
祁檀吃疼,啊地一叫,唇瓣如昳丽的花开了。
卓廉如个快饿死的毒蛇,趁势攻入,带着绝对压制的野蛮信息素的气味,扫荡着祁檀青嫩的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