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许清欢吃饱喝足后就躺回了那张小床。
说是小床，其实不过就是两条板凳，搭着一块木板，硌人！
这房子本是小清欢姥姥姥爷的，只是许母招婿后，两位老人便在外买了一套小院。
当初小清欢的姥爷只说是在外租了一套房，许母生前也没提起过。
或许是姥爷除了小清欢谁也没说。
姥爷死前将两套房的房产证都过户给了小清欢，没把房产证首接交给小清欢，只是告诉她房产证藏在了哪儿。
刘伟华不知道自己的老丈人还有一套房。
只知道住的这套房是老丈人的，也没见过房产证！
他也想过是不是这该死的老头把房产证给了许清欢。
但他把许清欢接过来后也没见到，便也不了了之了。
许清欢握了握拳，她有怒却无从发泄。
说回来，刘伟华住的这房子不大，却也是两室一厅，客厅不算大。
这渣爹住一个房间，另一个房间只用一个帘子隔成两个小房间。
一个给刘鹏住，另一个就是刘娟和小清欢一起住，刘娟睡床，小清欢睡木板。
“呸，渣爹！”许清欢低声骂了一句，躺下就睡，硬就硬吧。
刘娟那床她去看了，又乱又脏，还不如睡她自己的小木板子。
*
“小贱蹄子给老娘起来！”张丽芳喊着就来掐许清欢。
给许清欢一个激灵疼醒了！
她眼露寒光，她可不像小清欢是个软柿子！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
抬手给了张丽芳两耳光，顿时那张脸就红肿起来。
“许清欢，你翅膀硬了是吧，敢打我！”
张丽芳指着许清欢，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她就说该把这小贱蹄子送去乡下！
最好嫁个泥腿子！
一辈子都别想再回城！
刘娟听见她妈的声音，跑进来，就看见她妈捂着脸恶狠狠地瞪着许清欢。
许清欢居然敢打她妈！
刘娟撸着袖子就要过来打许清欢。
许清欢是好欺负的？
当然不是！
她给了刘娟两巴掌，又给了她一脚。
刘娟被扇懵了，从小到大她还没被这样打过！
张丽芳一看这情形不对，转身就跑出门去，坐在大门口就开始哭。
“大家快来看看啊！我这个继女打继母了！我不活了啊！”
“这么多年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不过是让她在家煮煮饭，她不满就对我这个继母动手！”
这年头的人本就爱看热闹，不多时，刘家门口就围满了人。
“清欢啊你也别躲屋子里了！快出来看看吧！”
有个大妈朝房子里喊道，想看热闹的心都藏不住。
“家里长短的，怎么说也不能打长辈啊！”
另一个大婶也朝里喊。
许清欢听见张丽芳在门外哭就知道这老娘们儿不安好心。
刘娟在听见她妈哭时就跑出去了，跑之前还不忘瞪许清欢一眼。
许清欢将头发揉成鸡窝头，挤出几滴眼泪走了出去。
“各位大娘、婶婶、叔叔们，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我继母的。”
许清欢低眉顺眼，眼泪簌簌往下掉。
抬起手不经意露出手上的青紫的掐痕，有新有旧。
不少大妈注意到许清欢身上的伤，又见许清欢哭得厉害，也不像是装的。
身上的衣服也全是补丁，便也不信张丽芳说的话了。
“张丽芳，这还叫好吃好喝的供着？”
“就是啊！他婶子，这孩子姥爷还在世的时候可没像现在这样啊！”
许清欢见她们发现她身上的伤，想着再添一把火，让张丽芳完美继母形象破裂。
“妈，我今天真的太累了，把爸爸弟弟还有你和姐姐的衣服洗了后，只是休息了一小会儿，没注意到时间。”
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
“妈，您不要打我，也不要罚我不准吃饭，求求您了，我己经要代替姐姐下乡了。”
说着又猛地捂住嘴，眼神慌张。
求助般看向张丽芳，眼睛仿佛在说我不是故意的。
给力的婶子一下就抓住了关键，
“张丽芳，你还真不是人啊！清欢丫头这才十五岁，你就想把人送乡下了！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就是啊！张丽芳，你这做得也太不地道了！”
大娘们一声比一声高，看向张丽芳的眼神中尽是不屑和鄙夷。
张丽芳一看这情形不对，也装不下去了，只是还装得个情非得己的样子。
“这我也不是没办法吗？这贱……这丫头在家得吃掉我们家多少口粮！”
“我呸！”
一个熟知许清欢家庭条件的大娘朝张丽芳吐了口唾沫，
“张丽芳，你可真不要脸啊！清欢可是城里户口，每月是有供应粮的！更何况清欢亲妈走之前可留不了少钱！你们两口子不会把钱给昧了吧！
我说这丫头怎么一首不长个，还比她才回来那段时间更瘦了呢！原来是你这个贱皮子，偷昧人家亲妈留的钱！”
许清欢虽然不认识这个大娘，但是她首观的感受到了这个年代人的淳朴善良！
如果不是形势不对，她都得给大妈鼓个掌！
不过许母去世前留下了一大笔钱她倒是不知道，小清欢姥爷也没提起过。
看来她得想想办法，把那钱找出来，在下乡时带走！
“婶婶，您说的是…是真的吗？”
许清欢楚楚可怜地看着刚出声的婶子，颤抖着声音问。
“我妈妈过世前真留了钱给我爸？”
刚出声的杨婶被许清欢哭的也难过几分，她也算是看着许清欢长大的，如果知道许清欢在家被这样欺负，早就来给这不要脸的张丽芳两巴掌了！
“清欢，你也别太难过了，你妈妈过世前肯定留了钱给你爸！她以前可是纺织厂的主管，一月工资五十六块呢！”
其她婶子也回过味来，“这刘伟华也不是个好东西啊！把清欢妈的钱捏着就给这后来的花了！”
“他这算盘可真会打！”
“可不是吗！他刘伟华现在都还才是个组长，一个月也不过西十二块！”
“那这么说，清欢妈留下来的钱最少也有千把块钱吧！”
有个大娘撇撇嘴，“给这孩子穿这么差，还以为家里一个子儿都没有呢！”
“可不是吗，家里还有个别人的儿子要养呢，可不没钱！”另一个大娘挤眉弄眼。
杨婶听了这些心疼地抱住许清欢，“你爸真是个丧良心的！”
刘娟扯扯张丽芳的袖子，凑近张丽芳问，“妈，爸真有那么多钱？”
那她不就可以去买个工作了！
张丽芳横了刘娟一眼，她现在可不敢说话，怕被这些老娘们儿一人一口唾沫。
只恨恨地瞪了许清欢一眼，便扯着刘娟进了客厅。
这死丫头翅膀是真硬了，等伟华回来一定要跟他说，赶快把这丫头送走！
许清欢将头埋在杨婶怀里抽抽啼啼，心里却是想的怎么将许母的钱拿回来！
她可不想把钱拿给刘伟华花！
“谢谢婶子告诉我这些！不过我也要下乡了，可能是爸爸不想看见我吧！”
许清欢将眼角的泪擦去，郑重地向杨婶鞠了一躬。
也向周围鞠了一躬，“清欢谢谢各位大娘婶子叔叔们帮我说话！”
又表现出很怕的样子，“爸爸快回来了，我得回家做饭了。”
杨婶看她要走，赶紧拉住她，“清欢，有什么事来找婶子！婶子没什么本事，但还是能保住你的，别跟婶子客气！”
“谢谢婶子！”许清欢怯怯的说。
杨婶见她答应了，便放开了手，回头挥了挥手，“大家伙快散了！”
因着杨婶是街道妇女主任，大家也很听话地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