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洛尘还是赌对了,再次醒来是丛林的另一端的峭壁前,眼前的人,一身白大褂,佝偻的身躯和口袋里不明的暗红色注射药品令人感到诡异,鸟嘴样式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
鼻尖若有若无的海潮气都说明着来人的身份----唐盖尔或者说模仿唐盖尔的投毒者.
“你是执念还是杀死大胡子的凶手?”洛尘漫不经心地开口
“哈哈哈哈旅行者我可是救了你,对于救命恩人真是丝毫没有感激之情呢.”没有想象中的老态龙钟而是一个似山中涓涓细流的少年声,与他的外貌和装扮格格不入.洛尘掩去眼中的一丝怪异,咧开嘴对着鸟嘴,怪笑了一下“你是投毒者.”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何必把气氛弄僵呢,对你我都不好”说着拿出口袋里的药剂与针管“抗生素和毒药二选一,忘了告诉你,对于你来说我也许是投毒者,但是从你马上就会知道的真相中你就会发现我也是受害者.所以接受挑战嘛?”因为鸟嘴面具洛尘看不到他的表情.
“好,我不介意再拿命赌一次.”洛尘眼里多了几分玩味,看着面前两支试剂
“如果都是毒药呢?”戏谑的声音又道,
“以身入局,你做的不过是请君入瓮的好剧本.”洛尘淡淡,随即拿起了左边的药剂直接打在了自己手臂上.
“好气魄,不过你选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里满是恶毒
“毒药抗生素混一起给人选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做的出吧”一针下去,药效立显,痛苦缓解但是血液的半凝固让洛尘感觉有蚂蚁在啃食自己的理智.
“你怎么猜到的?”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那人的不解和因秘密被戳破的彷徨
“你找我来这不过是想告诉我真相,试探胆量的环节结束了.”
“真相?哈哈哈哈哈哈哈作为赢家当然有权知道------”拖着长调子的身音和面具下半是天使半是疮疤和刀痕的脸出现在眼前.
“重新认识一下,唐盖尔西班牙偷渡者,也是你口中的投毒者.
不过你一定很震惊为什么我依然活着吧,那还要感谢你,几百年前的你,哈哈哈哈哈哈哈,日记本果然没有骗我,它找到了你,不过你如此狼狈的模样几百年前是不可能见到的.”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半是天使般的脸庞挂着一抹笑,但是另一边的疮疤却因为他的扯裂再次流出殷红,诡异而妖艳.
洛尘面上不显,疑惑却像发了芽的种子在心中疯长:看来真的有人在干预那本日记,但是什么是“几百年前的自己”
尽管如此,洛尘还是开口:“几百年前作为偷渡者的你想从这去到大西洋的另一端谋生,但是霍乱的疾病已经有了萌芽,你不顾被感染的风险坐上了海鲜运输的货船,作为假冒的海鲜搬运工兼水手,你无意间撞破了船长和指挥官的阴谋:海鲜全部都是被感染的病原体,这是一场报复也是灾难的种子.你动起了你所剩无几的恻隐之心,但是恐怕出现了变数让我猜猜,应该就是那位大胡子吧”
“他发现了你的身份并以次威胁,他表面装出视钱如命的样子实际上是想让你和他一起销毁这批货物,但是船长的眼线还是告诉船长他的船上进了老鼠,于是你们被关押了起来,还变成了实验小白鼠,被注射了药剂做了活体试验,对吧?”
唐盖尔沉默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有很多都猜错了但是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动了恻隐之心,我是实验的发起者被船长以逮捕偷渡者为由囚禁在那个有风筝的房间里坐着惨绝人寰的病毒投放,我给自己留了后路借机逃了出来,但是霍乱在那时已经泛滥我也变成感染者之一,我对自己进行放血治疗企图延长生命,我的右脸便是证明.这场旅途中我确实算是赢家,但是回过头再看无疑没有人是赢家.”说完他的眼泪滴落在那本笔记上.
“谢谢你,洛尘.和你玩游戏哪怕是输了我也很开心”
谢谢你,以你的视角编写了我的真相,为我数清罪孽.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消散,只留下洛尘面对头顶的层层绿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