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刚好有「山鬼」这个靶子。
林希音只要提起这件事，就可以和他有共同话题，顺势和他一起聊这个事，然后就可以去饭店吃炸排骨补补身体。
而且还可以通过这个办法拉近距离，救赎他！
“这件事，你不要和其他人提起。”闻人衍一说。
“我知道的，我可不敢说。”林希音点点头，“但是为什么情人湖那边会有这种怪物？”
好，接话吧！
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吃炸排骨了！
“怪物？”闻人衍一又重复她的话。
他是有什么「必须要重复别人说的话最后几个字」的强迫症吗？
林希音正感困惑时，少年忽然俯身看着她，目光里带着某种骇人的冰冷。
“你看不出来吗？”
“那既不是鬼，也不是怪物。”
“那是神。”
林希音：？？？
她呼吸一顿，西皮都快烧干了，也没想清楚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误解。
作为一个接线员，她的反应很快，立马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利用上了这个关键要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居然是……神吗？”
“难怪、难怪她没有吃我……”
“那她说她饿了……”
林希音睁大了眼睛，忽然兴奋起来：“我懂了，这肯定是古老的神明，退出历史舞台之后，没有信徒再给祂祭拜，所以祂才会感到饥饿！祂想要让我给祂献上祭品啊！”
闻人衍一目光闪了闪：“应该是。”
林希音叹气：“可惜我囊中羞涩，买不起祭品。”
闻人衍一：“我劝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把今天的事都给忘记。”
“嗯……”林希音看向他说，“虽然我买不起祭品，但是我曾经看过一些宗教类的书籍。对于祭拜的流程我有点想法，一般基本都需要用到香和食物，比如说炸排骨，加孜然的那种，最好再来点辣椒和蒜，因为加了蒜之后炸出来的会特别香。”
闻人衍一：……是你自己想吃吧？
他这才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她看上去平平无奇，既不好看也不丑陋，是那种丢在人群里面看一眼之后就不会再想起来的长相。
简单的学生头发型更添几分平凡、T恤和牛仔裤洗的微微发白，这样的装扮在这个学校里，不难猜想她是三个贫困生里的一员。
甚至是垫底的哪个。
另一个闻人衍一见过，已经和校花混到一起去了。
如此一来也就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说这些事。
闻人衍一向来不多管闲事，但是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说：“你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啊？”林希音有点懵，“很严重吗？如果是很严重的事，可以在这里说嘛，要不要我们找个餐厅点个炸排骨，一边吃一边说？”
闻人衍一：“……：）。”
由于这件事真的很严重，而这位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同学，也是真的很想吃炸排骨。
闻人衍一还是带着她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之后点了两碗米饭、两个小炒菜和一大盘炸排骨。
等上菜的时候，闻人衍一和她说：“你刚来这个学校可能不知道，这个学校里的人，非富即贵。”
林希音点头：“这件事我还是知道的。”
闻人衍一：“所以你认为如果他们知道了情人湖那边有超越人类认知的某种存在，他们会做什么？”
林希音：“封锁后山、抓住那个不明生物之后做研究？”
闻人衍一沉默了下，没想到她脑子里除了炸排骨，也有点正常人会有的想法。
这是个非常合理的推测。
“不仅如此。”闻人衍一有心要恐吓她，故意将这个可能性说的更为残酷，“你作为接触过那个未知存在的人，他们是不是也会把你抓起来做研究呢？看接触过那个未知存在的生物会不会被影响到、看你的身体机能有没有产生变化，你说不定会被解剖。”
林希音沉默了。
这一点她确实没有想过。
闻人衍一继续说：“所以我才会警告你，最好把这件事忘记，不要再像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提起。”
林希音好奇问：“那你呢？你不害怕吗？”
闻人衍一没有回答，刚好菜上了，他给林希音拿了双筷子说：“吃饭吧。”
林希音本来还想追问，但炸排骨的香味飘了过去，她的目光被端着炸排骨的阿姨吸引，带着蒜香的拍排骨你一看就是刚出过的，还是在滋啦滋啦响着，热气里弥漫这孜然、辣椒的香味和面衣被油炸之后的气味，伴随着排骨本身的脂肪香。
阿姨一把排骨放下桌，林希音就迫不及待夹了一块一口咬下去，薄而脆的面衣下是嫩而肉汁丰富的口感，淡淡的油脂香味和浓烈的肉香喷涌而出，给她烫的差点没喷出来，但因为太香了，她又舍不得喷出来，硬生生吞了下去，又连忙夹了一筷子米饭放嘴里去去那股燥热。
一口下去她直呼美味。
闻人衍一沉默进食，心下却有点不安，这人看上去是真有点傻，得盯着点。
他很清楚自己势单力薄，想要复仇的话，仅仅只靠自己行不通，而且闻人家很显然知道他的存在，完全掌握他的动向。
他想要蛰伏都做不到，他在明，他们在暗。
他没有胜算。
但命运偶尔会将自己抛给不幸的人，他居然看到了类似于神明的生物……
如果有祂的帮忙，那么他的胜算会高很多。
前提是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祂的存在。
要论信仰、祭品，这个学校里所有人都可能会比他做的更好。
神明不一定会眷顾他。
他最大的优势不过是比别人更早知道祂的存在。
比起这个傻乎乎的同学，刘晨他们三人反而危险，一旦他们将这个消息告知闻人天一，那他的胜算就会进一步降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