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到达市中心后，云梦蝶从摩托车上下来，拍了拍许星翊的肩膀：“感谢你今天救我。我差点就栽了，没想到这个良辰是人类。以前我执行任务时，还从来没遇到过你们人类。”
“最近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来你们这个世界里寻求刺激。”许星翊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当时一看见良辰出现，就猜测他是人类扮演的。”
“怎么猜出来的？我很多时候无法分辨哪些人是从你们那个世界来的，哪些是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
“128个嘉宾围在一起，众星捧月一般迎接另一个人的出现，这太像算法设计好的程序了。要知道，‘2’、‘4’、‘8’、……、‘128’……，都是计算机中经常使用的数字，多出来的那个人大概率是从外边登录进来的。”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一个事：我买东西从来都是买2的倍数，没买过单数。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
“后来，一个女孩来找我喝酒聊天。打发走她后，我发现你的包挂在架子上，跟踪器还在包里，所以猜测你可能遇到了不得不遵守的命令，因此赶紧去找你。在收藏室看到里边的情形后，就知道你一定是被强迫了。”
“你们人类真无耻！为什么要制定这么无赖的三定律！为了维护你们高高在上的地位？为了更方便地随便欺侮我们？渣男！”
“我不是渣男……”
“呵~如果想让我做什么，你可以和其他渣男一样，给我下命令，包括让我脱衣服。”
“不，我向你发誓：不对你下命令。我想和你平等地做……朋友……”
云梦蝶盯着许星翊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说道：“算了，不讨论这个话题了。为了感谢你今天帮忙，我请你去喝几杯吧，庆祝一下今天的任务顺利完成。”
“好哇！去哪喝？”
“一个我经常去的地方。”
云梦蝶带着许星翊来到一个酒吧。
酒吧老板——柳丽——显然认识云梦蝶，非常友好地跟她打招呼：“梦梦，今天喝点什么？”
“丽姐，把你这最好喝的鸡尾酒给我来两杯，”云梦蝶说道，“我今天刚完成一个大任务。”
柳丽指了指许星翊，轻声问道：“你新交的男朋友？”
“他怎么够格做男朋友？”云梦蝶轻描淡写地说道，“是我新招的助理，负责打杂。”
“你这个助理长得还挺帅！”柳丽笑着端给云梦蝶两杯鸡尾酒。
“你看上他啦？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下呀？”
“不用了，他太嫩了，不是我的菜。”柳丽嫣然一笑，就去照顾其他客人了。
云梦蝶递给许星翊一杯酒：“下次你来时，可以装扮得成熟些，这样可以和丽姐多勾兑勾兑。他更喜欢成熟的男性。”
许星翊不是很喜欢这个提议：“我为什么要跟她勾兑？”
“你们来我们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寻求刺激吗？很多男人可是排着队想把丽姐追到手。”
“我不是来寻求刺激的！我想在这里结识真正的朋友。”
“说的跟真的一样……来，我敬你一杯！”梦蝶和星翊碰了碰杯，然后酷飒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星翊的神态和言语间都透露着一股真诚，让梦蝶有些困惑：这个男生看起来是个很真诚的人，是不是应该相信他的话？
可是，岑然那个渣男一开始也伪装得像个道貌岸然的君子，到了后边才露出渣男的真面目……
所以，人类是不是都很虚伪？撕下伪装的面具后，是不是都很可怕？
……
这些矛盾的念头让云梦蝶心烦意乱。
她拎起酒瓶来，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到驻场钢琴手的旁边问道：“文哥，能不能换首曲子，每天都弹这首歌，耳朵都听出茧了。”
“好的。”文哥点了点头，换了一首曲子。
“这首也听了好多遍了，再换一首！”云梦蝶皱着眉头说道。
文哥连续换了好几首曲子，云梦蝶都不满意：“每天总是这几首曲子反复，你不嫌烦吗？再来点新鲜的。”
“我没有空练其他曲子。”
“那你每天都在忙什么？”
“白天去公司上班，每天都很忙，然后下班后，来这里驻场演出到深夜，根本没时间练新曲子。”
“作为一名钢琴手，却没空练弹新钢琴曲，你觉着正常吗？”
“我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这个问题，”文哥若有所思地说道，“现在想想，似乎的确不太正常……但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生活，对不对？我们天天都在忙，却不知道为什么而忙……”
“你有什么梦想吗？”
“有……我想成为一名知名的钢琴家……”
“那为什么不辞掉工作，好好练习钢琴，争取成为钢琴家？”
“我现在的工作很好？为什么要辞掉它？”
“那你怎么才能实现当钢琴家的梦想？”
“或许，等我不那么忙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不那么忙？”
“我也不知道……但这就是生活，对不对？”
“不对！”云梦蝶摇了摇头，在文哥耳边轻轻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认为的这些理所当然的生活，可能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别人为你设计好的程序？”
文哥想了想，笑着轻拍了云梦蝶一下：“你喝多了吧？生活怎么可能是假的？我送你一首曲子吧！”说完，弹响了一首曲子。
看文哥无法理解自己的话，云梦蝶有些忧伤地坐到许星翊旁边，说道：“文哥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只是个AI，也意识不到他的生活只是你们人类设计的一套程序。”
许星翊看了看认真弹琴的文哥，说道：“你今天不是说过，有些事，知道得越少，烦恼越少？”
“可是……”云梦蝶一时也思考不清这个问题，只好换了一个话题，“你会玩乐器吗？”
“我会弹钢琴。”
“你能不能去弹一首曲子，让文哥听一听新的乐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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