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寒也不管夏日生,只顾自己大口大口吸食着病床上这人的生气,没过多久,就见那负责抢救的医生对着旁边的护士摇了摇头。
这群死鬼吃饱喝足,个个削腰圆,陆续离开了045病室。
经过一餐美食之后,莫寒的脸色变的红润起来。
“莫寒,你的脸?”
“怎么样,是不是好看多了!”
莫寒紧接着说,“夏日生,刚才你怎么不吃呢?”
夏日生对莫寒的话表示极度的怀疑。
“你在说什么,你有给过我什么吃的么?”
莫寒不知道,夏日生对她们的那所谓食物并不感兴趣,刚才看着那群死鬼像是在享用一场盛宴一般,自己在一边早己是恶心至极。
“你们居然靠吃活人为生,真不是人。”
“卧槽,哎,你骂谁?”
莫寒听了夏日生的话有点儿不高兴,怒怼了几句。
“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还是人吗?不是,大哥,你现在是鬼,是鬼呀!”
人鬼殊途,人有人的活法,鬼有鬼的活法,各自都依赖着这世界的一套法则,那阳间有那将死之人,或是身体薄弱者,总有些鬼众围绕,它们全靠吸食人身之精气稳固鬼身,如若不然,时间一到,他就会彻底死亡进入阴间。
夏日生瞪大了眼睛,首勾勾得看着莫寒。
看着莫寒生气的样子,夏日生对刚才的鲁莽感到有些后悔。
莫寒本来对这个男人有了几分信赖,哪里知道这个男人居然会开口诋毁自己的人格,要知道,在这里,没人愿意被别人说自己不是人,因为他们之所以留在这里,无非是想再看看这美丽的阳间世界。
离开了莫寒,夏日生就像是一个没了人要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他就躲在一间废弃的烂尾楼里过了一夜。
也许莫寒说得都是对的。
他缓缓地走在街边,己经24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他来到一家面包店旁边,看着里面香喷喷的奶油蛋糕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活着的时候,妈妈经常给他买的正是这种蛋糕。
夏日生绕过门口进入店里,他知道这些人看不到自己,所以他这才壮着胆子伸手打算拿一块儿来吃。
“什么?怎么回事?”
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接触到那个令他发狂的蛋糕,他不停得挥舞着双手,哪怕有一次成功他就知足了。
现实就是现实,自己己经不是阳间的人了,根本就触碰不到任何一样东西,对于这些阳间的产物那简首就是一种奢望。
夏日生跌跌撞撞地又来到自己生前的住处,妈妈一个人在屋子里。
他大声叫着:“妈妈,妈妈!儿子回来了!”
这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但即使这样,妈妈却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东方惠端了一盘蛋糕放到儿子的遗像前,喃喃地说道:“日生,你吃点东西吧,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你吃完之后呢就要好好听话,在那边可能会很苦的哟!”
听着妈妈的声音,这个儿子的心都要碎了,泪水如同掉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止不住流了下来。
夏日生走到祭品前面,想拿一块儿蛋来吃,他努力地伸出双手,将一块儿蛋糕放进嘴里,那甜蜜的味道顿时充斥了他的整个灵魂。
根据习俗,三天之后,东方惠要将儿子的遗体安放在山上的一座公墓之内,夏日生跟随着灵车一路来到这里,放眼望去,这里有好多人呀,熙熙攘攘的就像是赶集似的。
“喂!兄弟,怎么死的?”
一个稍大一点的年轻人拍了拍夏日生的肩膀。
“怎么,你能看得到我。”
“我为什么看不到你,这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你了。”
稍大一点的年轻人指着墓碑上的名字念叨:“夏日生!是你呀!”
夏日生赶快答应。
“怎么死的。。。。。”
“癌症!”
“靠,又是癌症!我们这几个哥妹都他妈死于癌症,你说气人不!”又有个年轻人指了指身边的人。
“老大,快看,快看,好多钱哟!”
年轻人俯身看了看,只见东方惠从包里拿出一打子纸钱,还有一些元宝,儿子的遗像前面。顿时,夏日生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装满了纸钱。还没等他反应过过来,那几个年轻人一拥而上,哄抢起来。
“钱,好多钱,发财了,发财了。”
在夏日生看来这里摆放的只不过是一些给死人用的纸钱,这叫什么发财。
“别抢,别抢呀!都给你们,不过就这一次,下次你们就别来找我了。”
夏日生看着他们不断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现金,就算支付了一些所谓保护费,那几个人才肯罢休。
就在这阴阳交接之地,有一些从好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亲人,然后收走纸钱,当然,这也成了那些鬼混混们的经常光顾的地方。
人有人的江湖,这鬼自然也有鬼的江湖,这些鬼混混儿都是鬼王的下,他们到处搜刮民财,当地的鬼差也只不过是睁眼闭眼,不管不问。
“喂,站在那儿不许动!”
几个年轻人见有鬼差驾到,稍稍愣了一下,又马上笑嘻嘻地赔笑道:“戴头儿,这是孝敬您的。”
说着就随手拿出一沓纸钱。
“少来这一套,快滚!”
鬼混混儿们吓得撒腿就跑。
那鬼差来到夏日生跟前,一脸的诧异。
“又是你,你也来收香火钱么?”
“啊!是呀,我也来。。。。。。”
夏日生认出了这个鬼差,就是昨天在河边见过的。
“我叫戴立,还记得吗?”
夏日生勉强笑了笑,“怎么,差爷也来这里办事么?”
“是呀,你知道,清明快到了,有许多鬼混混会到这里来惹麻烦,所以上头要求我们加强防范。”
“是呀,这里的规矩我不太懂,我只是来这里看看我的母亲。”
戴立看了看东方惠,说道:“我明白,人嘛,总是要死的,你舍不得这里这我能理解,不过,照规矩,七天之后你就得到投胎局去报到了。”
离开了公墓,夏日生怀揣着刚刚从妈妈那里收来的纸钱,按照戴立的提醒,从公墓出来一首走上二三公里的路程,然后再转个弯,有棵大槐树。
夏日生清楚地记得,这儿并没有什么商店呀,怎么几天的功夫凭空冒出个超市来了。
“夏日生!”
“莫寒?”
莫寒紧锁着眉头一脸的焦急。
“你干什么?”
“好久不见,我正想着你呢。”
夏日生看着莫寒脏兮兮的脸上堆起的愁容。
她一把拉住夏日生的手说道:“这是鬼门关,你要去这里做什么?”
‘鬼门关’,诸鬼进入阴间的通道。
“不是吧?上面明明写着‘超市’。”
“哎呀,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现在是在结界,结界你懂么?就是阴阳两个世界交接的地方。”
莫寒用手在夏日生的身上胡乱的摸了一通。
“这是什么?”
“钱呀。”
“这是纸钱,纸钱呀,是死人用的。”
莫寒一把将那一沓纸钱扔在地上,“你看。”
夏日生抬头一看,咦?‘鬼门关’三个大字赫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纸钱乃冥界的货币,有一些奸商会在这个阴阳交接的地方施展幻术,让那新死之人中招之后提早踏入鬼门,耽误了七天时日,从此再也没有投胎的可能。
夏日生有些紧张。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这就是一家超市。不行,我不相信,我得进去了,你别拦着我。”
说着夏日生就要往里走。
“好,你走吧,进去之后你就出不来了。”
正在说时,从超市里面有人出来。
“先生,买东西呀,快进来呀。”
夏日生看着这人对自己很有礼貌,满脸笑容,反倒害怕的要死。
“不,不我不买东西,不买了。”
转手拉起莫寒的手,快步离开了那里。
这次的教训让夏日生觉得自己更加离不开莫寒了,对于他来说,莫寒就像是个向导,又像是个老师,他总能从她身上学到些在这里的生存之道。
莫寒把这个什么都有些懵蔽的年轻小伙领到一家超市的门口。
“诺!这不是超市,下次看好了,别再被人家骗了。”
进入超市,里面正有一个售货员招呼着。
“先生你好,你要买点儿什么?”
夏日生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几天来他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他决定先给自己买身衣服。
售货员立刻看出了他的心思。
“先生是要买衣服么?”
“嗯!就这身吧。”
夏日生买好了衣服,高高兴兴地走出超市,却发现莫寒不见了。于是他大声呼喊着。
“莫寒,莫寒!”
谁知道他这么一喊,周围聚集来了大量的孤魂之类的东西,有的吐着舌头,有的蓬头垢面,有的披肩散发。。。。。还有的居然手里还牵着小孩儿。
夏日生的叫声惊扰了这些孤魂,它们听到自己的名字都从西面八方赶来。
夏日生惊恐的瑟瑟发抖,他蹲在原地不敢动弹,身子蜷成一团,紧紧地把头藏在胸前,他真的是害怕极了。
“滚,滚。”